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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凡（二）

“來者何人！出來！”林夕行至中途，察覺有人跟蹤，“否則彆怪本…本姑娘不客氣！”

“姑娘莫怕，在下隻是見姑娘在此間獨行，擔憂姑娘安危，好心護送姑娘一程。”現身的男子看似已是不惑之年，麵容不凡，眼神在見到她的時候，彷彿沙漠中的枯井突然湧出了泉水，明亮不少。

林夕詫異，心想，這人心怪善的。

林夕印象中，自己很少親自接觸凡人，隻在觀塵鏡中瞭解他們的生活。

冇想到，她運氣挺好，剛來便遇好人。

不過林夕還是保持警惕，她知道，凡人偽善之流亦不少。

“小，小輩姓溪名臨，閣下有心，不知怎的稱呼？”林夕客氣一番。

“在下年長姑娘不少，可喚我一聲荊叔。”荊叔笑道。

“荊叔，不必掛心，溪臨自幼習武，獨自出行慣了。”林夕隨便編了個理由。

“溪臨侄女，我此番前去丙中鎮，若是順路，不妨結伴同行。”荊叔建議道。

“若是如此，再好不過。”林夕不再推辭。

正好，她一個人趕路枯燥乏味，有人解悶，豈不美哉！

林夕和荊叔拉了一路的家長裡短，很快便到達丙中鎮。

林夕和荊叔好巧不巧趕上熱鬨的時候，吆喝聲，唱曲聲，雜糅一塊。

彩幕露屋，蒲合簟席，書籍玩好，繡作領抹。

販夫走卒，雜耍藝人，賣力經營，各顯神通。兩邊屋宇鱗次櫛比，茶坊，酒肆，腳店，肉鋪，應有儘有。

荊叔瞧見林夕眼底的興奮，嗬嗬一笑，“溪臨侄女，想必第一次來丙中鎮，荊叔最近清閒，可帶你在此轉悠轉悠。”

“那敢情好！多謝荊叔。”林夕毫不猶豫答應了。

林夕第一次來凡，有個凡人嚮導會方便許多！

可能看林夕初來乍到，也可能荊叔性子溫和，對於林夕喋喋不休的問題，他都一一耐心解答，並未對她缺乏一些凡間常識表示疑惑。

“哇，人果真能噴火啊！”林夕驚歎。

熊熊火焰從表演者噴湧而出，如同靈動的蛇，隨著表演者的呼吸與動作在空中舞動，令人歎爲觀止。

“是的，他們有自己獨特的法子，利用火性，以及特殊裝置，達到噴火的效果。”荊叔嗓音雄渾，富有磁性，聽著令人安心。

“他們可真聰明！”林夕毫不吝嗇地誇讚。

逛完集市，林夕開始思考，怎麼打探到那些上香祈求勿陷夢魘的凡人。

結果剛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來了。

林夕辭彆荊叔，返回自己的客棧房間，剛推門，一個男子背影躍然於眼前。

那男子長身玉立，宛如仙人下凡。

他聽到推門動靜，便轉過身。

林夕這纔看到其真容，這位男子麵冠如玉，眉若遠山，風姿卓越，一襲白衣勝雪，恰似仙人臨世。

不等林夕開口，那男子便道：“華胥仙子，吾前來助爾補過。”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林夕彷彿回到了仙界，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霖…霖霪上仙？您怎麼大駕光臨？”

四點淡淡解釋道：“華胥仙子因生夢失當下凡補救，吾所施之雨應有助眠功效，難辭己咎，遂自請前來助仙子一臂之力。”

林夕感動無比，霖霪上仙果真如其他神仙所說，嚴於律己寬以待人儘忠職守兢兢業業責任心強能擔重任！

林夕不由問道：“那您打算如何助小仙呢？”

四點伸手，一本冊子慢慢現於他掌心，遞到林夕麵前。

林夕接過一看，“凡人上香名單！”

她略翻了一翻，上麵記錄詳細，人名，年齡，住所等等全都不落。

嗚呼，實在爽哉！

有霖霪上仙在，事半功倍，回仙界指日可待！

“多謝上仙，小仙感激不儘！”林夕語氣真誠。

四點擺手：“不必，職責所在，咱們儘快處理此事，早日回仙界要緊。”

“嗯！”林夕下定決心，她得努力補過，以免辜負霖霪上仙的一片苦心！

…

第二日一早，林夕便著手她的“回仙計劃”。

是的，她把此次抓緊時間彌補過錯返回仙界的行動概括為“回仙計劃”。

“丁生，年方二十，現居丙中鎮西南角黑毛村。他與梅越麗指腹為婚，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近日，丁生疑心梅越麗為蜘蛛精所害，現在的梅越麗為蜘蛛精假扮，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為此常常夢魘。”林夕邊走邊讀她的第一個任務對象的資訊。

四點與林夕並肩而行，一路默默聽她讀著他早已刻在腦海的文字。

倒不是四點特意準備，他也就略略翻了一遍，因記憶超強，過目不忘。

“霖，嗯…典肆，你說，這梅越麗是不是蜘蛛精啊，它要真是妖精，我們將它除去，不就立功了嘛哈哈！”林夕越想越激動，說不定能將功補過把“回仙計劃”的進度提一提！

四點昨晚與林夕商量，在這裡，用凡人官場話來講，他們就是一起共事的同僚，不必稱他“上仙”。

“你喚我典肆即可。”四點瞭解林夕化名“溪臨”後，也取了個把本名倒過來唸的名字。

“你可能要失望了，我先前查過，梅越麗並非是蜘蛛精。”四點搖頭。

“典肆你這也提前查了？”林夕再一次被這位仙界楷模的效率震驚。

“冇錯，我做事向來準備充分。”四點彷彿習慣了彆人對他行為方式的驚奇。

林夕頓時肅然起敬，這是她做夢也難以達到的境界。

黑毛村掩映在青山綠水中，村落錯落有致，蜿蜒的石板路連接著家家戶戶，炊煙裊裊，溪水潺潺，溫馨中不失靈動之美。

林夕與四點以驅魘師的身份造訪了這座寧靜的小山村。

“大娘，我和…我兄長路過此處，現已疲憊不堪，糧儘水絕，想借宿幾宿。”林夕把他倆說得處境悲慘，好博取麵前村婦同情。

大娘正在浣衣，聽完林夕的話後，麵露為難，“這…”

“我兄妹二人雖糧水殆儘，盤纏卻足，大娘若願意留宿我們，定當重金酬謝。”四點補充道。

大娘見林夕與四點皆氣度不凡，不似心懷不軌之徒，這才緩緩開口，“不是不願留宿二位，隻是我兒近日噩夢連連，夜間時常驚醒囈語，怕驚擾貴人。”

這麼巧嗎？林夕與四點麵麵相覷，看到對方眼裡都流露出一絲絲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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