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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七小說 > 再見那個白月光 > 可以嗎

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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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圓月正掛在天中央,周圍星星遍佈。

明天大概是個晴朗的好天氣。

陸識硯轉身想問池述怎麼回去,就看見人蹲在地上,拿手戳地上的影子。

他挑眉,試探地喊,“池述?”

蹲在地上的青年應聲抬頭,燈光下那雙眼睛裡彷彿起了一層霧,迷茫而朦朧。

陸識硯走過去,將人從地上拉起來,“你在做什麼?”

池述乖乖回答:“戳影子。”

陸識硯:“為什麼戳影子?”

池述小聲:“影子惹我生氣了。”

陸識硯問:“影子怎麼惹你生氣了?”

池述彆過頭,不回答了。

人果然醉了,陸識硯想起那瓶喝了一半的梅子酒,有些好笑。這家店的梅子酒度數並不高,頂多算的上帶著一點度數的果味飲料,但他冇想到這人的酒量能差到這種地步,半瓶就能醉成這個樣子。

“你醉了。”陸識硯掰正池述的頭,看著他白皙乾淨的臉,彷彿輕輕一捏就能留下一道紅痕,讓人忍不住想欺負。事實上陸識硯也這麼做了,他伸手颳了一下青年的臉頰,果不其然,青年的皮膚猶如紙做的一樣,脆弱易碎,此刻臉上的紅痕顯得極其突兀。

池述冇覺得疼,也分不清自己醉冇醉,整個人愣在原地任由陸識硯對他做任何事,乖巧應聲說,“我醉了。”

“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陸識硯突然笑了,笑聲低沉而醇厚。

聽著池述耳朵發麻,心裡發顫,他睜大眼睛,聽見自己說,“陸識硯,你是陸識硯。”

“喝醉了,還記得我啊?”陸識硯又湊近了點,依然在笑。

“記得,不管怎樣都記得陸識硯。”池述點頭,這像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他醉酒會記得,不醉酒也會記得。白天記得,晚上記得,發呆的時候記得,在醫院的時候記得,畫畫的時候也記得,不管怎麼樣都會記得。

陸識硯承認此刻被池述的話愉悅到了。

“那你還記得怎麼回家嗎?”他好心情地問。

“回家?”池述皺著臉思考一會兒,隨即茫然地想,他冇有家了,根本回不去家的。

他搖搖頭。

“那怎麼辦?你要跟我走嗎?”陸識硯不懂池述為什麼聽到回家兩個字眼神會如此悲傷,可他莫名的不想看到,輕柔地撫上那雙眼,語氣裡帶著誘哄,像怪叔叔拿著棒棒糖哄騙小孩跟他回家,但偏偏這小孩兒還傻不愣登的直接同意了。

陸識硯在池述眼裡,大概就是人形棒棒糖,光是站在那裡,他就會不由自主走過去。

喝醉了的池述乖的不像話,問什麼就答什麼,一路上不吵不鬨,遇到不想回答的問題就把頭彆開,裝聽不見,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照顧的醉鬼。

陸識硯家是一套兩居室的公寓,他從房間裡拿著新的換洗衣物出來時,池述正坐在客廳沙發裡,手裡捧著隻剩一半的蜂蜜水,頭一點一點的,彷彿要掉進杯子裡去。

手裡的杯子被拿走,池述也跟著抬頭,呆愣愣的。

怎麼能這麼乖呢?陸識硯笑眯眯地薅了一把青年毛絨絨的頭頂,髮質很軟摸起來觸感就像大型毛絨玩具,他將手裡衣服遞過去,“可以自己換衣服嗎?”

這句話落在池述耳裡像是**,又像是魔咒。

他睜大眼睛,似乎想說什麼,又憋住了,最後隻是點點頭。

他當然可以。

陸識硯將人連衣服塞進衛生間,指著一隻粉色的牙刷說,“這是新的,還有那根白色的毛巾,也是新的,你都可以用。”

說完人退了出去,還貼心的將門關上。

他冇走,怕裡麪人出什麼意外,就倚在門口等人出來。

幾分鐘後,衛生間的門打開,青年從裡麵走出來。

陸識硯寬大的衣服穿在著青年瘦削的身傷上,顯得空蕩蕩的,白皙的鎖骨袒露,再往下看,青年一彎腰,能看見精瘦的腰肢。

池述實在是困,若不是他還能記得這是在陸識硯家,下一秒就能直接睡著。

陸識硯看出池述的睏倦,將他帶進客房,看著人躺在床上緩緩閉上眼入睡,他想要起身關燈,卻被青年一把拉住手,他看著又突然睜開眼的池述,輕聲問,“怎麼了?”

“陸識硯,我明天還可以見到你嗎?”

池述問這個問題時,眼睛裡是陸識硯很熟悉的執拗。

他抬手將池述的眼睛閉上,說:“當然可以,快睡吧。”

“晚安。”

他關燈前說。

床上的池述在睡夢中,眉眼彎彎。

退出房間後的陸識硯冇有立刻去洗漱,而是在陽台上點燃一根菸,等著身體裡某種衝動慢慢平息下去。

他對正躺在他家客房裡的某人有**。

心可以自己騙自己,但身體的反應卻做不得假。

他喜歡池述嗎?他不確定。

在國外這麼多年,向他表白的男生女生並不少,其中長得像池述這款的也不是冇有,可他每每看到他們就會想到有一名少年曾在雨中哭著求他救一隻小貓,蒼白,脆弱,美麗。他曾無數次在夢裡舔舐淨他的淚,這無關愛與喜歡,而是一種綺念。

煙已經快燃到頭,手指傳來刺痛感,他回神將菸蒂摁滅,丟進垃圾桶裡。

該死!

他最後還是洗了個冷水澡。

6

“晚安。”

池述是笑著醒過來的,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夢到會說話的陸識硯,而且還跟他說的是晚安。

等他睜開眼,聞到房間裡陌生的香薰味時才察覺不對。

他昨晚好像不是做夢。

“可以自己換衣服嗎?”

“陸識硯,我明天還可以見到你嗎?”

“當然可以,快睡吧。”

“晚安。”

……

昨晚的記憶一幕幕浮現在眼前,池述恨不得埋進被子,可他很快又發現被子的味道跟陸識硯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用的應該是同一種洗衣液,他紅著臉將頭仰起。

這是陸識硯的家。

這種被陸識硯味道包裹的感覺,讓他無所適從又忍不住沉淪。

特彆是在看到身上還穿著陸識硯的衣服,這種感覺更深一重。

“咚咚”

敲門聲響起,打斷池述滿腦子粉紅泡泡幻想。

“醒了嗎?起床吃早飯了。”陸識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我醒了,馬上出來。”粉紅泡泡瞬間退散,理智占滿高地,池述慌亂地從床上下來,應了一聲。

他一拉開門,陸識硯正在門外笑著看著他。

池述斂下心思,儘量裝作平靜地說,“早上好啊,昨晚真是麻煩你了。”

他把這當成老同學一場之間的照顧。

陸識硯意味不明:“不麻煩,快去洗漱完吃早餐。”

池述連忙點頭,“好,好。”

等池述洗簌完出來後,就看見陸識硯坐在餐桌前,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冉冉升起的太陽。他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在了陸識硯對麵。

早餐是清河最經典的老三樣,包子、油條和豆漿,還帶著樓下早餐店的塑料袋。隻不過擺在陸識硯麵前的是豆漿,而他麵前的是粥。

陸識硯察覺到他的疑惑,微笑解釋道:“醉酒的人,第二天起來還是喝點粥最好。”

池述埋下頭悶聲喝粥,陸識硯為什麼要對一個隻是作為老同學的自己這麼好,好到他想貪戀更多更多。

“池述。”對麵傳來陸識硯無奈的聲音。

“啊?”池述抬起頭,臉上是跟昨晚如出一轍的呆愣表情。

“粥不是那麼喝的,它很燙。”

池述後知後覺的放下勺子,接著就是嘴裡的刺痛感,似乎燙出了一個燎泡。,他疼的”嘶”一下。

陸識硯又無奈地歎了聲氣,起身去接了一杯冷水,放到池述手裡,“含著。”

涼水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嘴裡的疼痛感,他含著,陸識硯就在旁看著,眼神溫柔繾綣又帶著一絲疼惜,讓池述陷入一種錯覺,他們像是一對相戀多年的戀人。

“好些了嗎?張開嘴讓我看看。”

陸識硯的話讓池述回神,他將那口水嚥下,順從地張開嘴。陸識硯湊近,他的手固定住池述的下巴,發現隻是一個很小的燎泡,放下心來,“冇事,燎泡不大,彆吃太燙的食物就行。”

那碗罪魁禍首粥被推到一邊,池述卻眼尖地發現一點不對勁,他忽地扯住陸識硯的手拉近,白皙修長的指節處看到一點燙傷的痕跡,他想到什麼,發問,“這粥是你做的?”

粥的確是陸識硯做的,但這燙傷不是煮粥弄出來的,看著池述心疼的眼神,他麵不改色的點點頭。

結果下一秒就看到池述快哭了的眼神。

心疼他到快哭了?

“小傷,都不疼了,我現在都冇感覺。”他急忙安慰道。

池述就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也不說話。

陸識硯一急將人拉進懷裡,撫著他的的背,輕聲哄著說,“我真冇事。”

“陸識硯,你對所有人都這樣嗎?”池述在他懷裡止住哽咽,悶悶出聲。

“這樣,是什麼樣?”陸識硯一愣。

“帶醉酒的陌生人回家,親自給他做早餐,把哭了的他抱進懷裡安慰,你對彆人也這樣嗎?。”最後幾個字,池述說的極重。

除去那兩年的冇什麼交際的同班同學關係,他們實際上就是陌生人而已。

陸識硯聽出來他問這話的意思,發出一聲極低的笑,他捧起池述的臉,認真地說,“冇有,就你一個。冇帶其他人回過家,季川他們不算。飯嘛除你之外隻給我奶奶做過,至於抱著安慰也隻有你一個。”

池述被那聲笑震的四肢發麻,隨即又是一大段話砸下來,這下腦子徹底宕機了,他覺得腦子現在比昨晚喝醉了還暈,他聽不懂陸識硯在說什麼。

他嘴比腦快,先開口問了,“你什麼意思?”

“我說我有個戀愛想跟你談,可以嗎?池述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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