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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七小說 > 總裁大人,寵妻太囂張! > 第1416章 記仇的男人太愛吃醋

第1416章 記仇的男人太愛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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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十)

“你怎麼又來了?”

說話者嗓音粗礪,音色像極了鐵鋸在木樁上來回拉扯。

你想凝神去聽,當心磨了耳朵。

方留月與我同時循聲望去,門口一衣衫襤褸、身形佝僂地彷彿整個人從脊骨中間折斷的銀髮老人,步履蹣跚地向屋內走來。

我與方留月對視一眼,均是麵露困惑。

“老人家,你見過我們?”我問道。

銀髮老人低著頭,邊自顧自地走著,邊嗬嗬笑道:“年輕人,你的記性怎麼還不如我這半個身子進了棺材的人?”

您還真說中了。

我暗自點頭稱是,又忙著問道:“老人家,您說我們上次見過,約是什麼時候?”

銀髮老人一步、一步,好不容易走到了屋內的一角,轉過身子、背靠著牆,緩緩沿著牆壁滑坐下去。等到他坐在地上,長舒一口氣,才抬眼看我們,慢悠悠道:“不就前幾天嘛。”

“那,和我一起的,是不是還有另一位姑娘?”

銀髮老人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方留月,語帶調侃道:“小老兒我該回答是呢,還是不呢?”

我連忙道:“老人家,你照實說就是。”

“是有一位姑娘和你一起。”

“你可還記得我們來這做了什麼?”

“你們呀,可不就圍著那口棺材看唄。”老人伸手指了指躺著沐家弟子的那口棺材,又歎道:“我說你們年輕人也是,去哪兒玩不好,偏要趕來這等晦氣地方。看你們衣著光鮮的,肯定不短銀兩。又不像我,原地蹦十下身上都蹦不出一個銅板。”

“老人家,我們當時還說了什麼?”

老人奇道:“年輕人,你們小兩口這是耍什麼花槍呢?”

我偏頭看向身後的方留月,隻見她也一臉“你耍什麼花槍呢”的表情看著我。

我無奈道:“老人家,我身旁這位姑娘呢,非怪我偏心,說我帶她妹妹把這濟州城稀奇古怪的地方都逛遍了,唯獨不帶她去。您瞧瞧,我都說這義莊是最後一處了,她還不信,一口咬定我與她妹妹還瞞著她去了其他地方,我找誰說理去。”

老人心下瞭然,嗬嗬道:“這倆姐妹喜好倒是一家。小老兒我活這麼久,還是頭一遭見人領著姑娘逛什麼義莊、什麼白家孤墳的。”

“白家孤墳?”一旁的方留月突然插話問道。

“你妹妹當時說還想去看看白家孤墳,”老人咳了幾聲,待順了氣後,接著道,“我都勸她彆去了,那白家孤墳邪門得很。濟州城的大人平日唬小孩兒都說,‘你再哭就把你丟白家孤墳去’,小孩兒立馬就聽話了,包試包靈。”

方留月聞言怪道:“老人家,那白家孤墳有什麼邪門的地方?”

老人把原本倚著牆的身子往前一傾,壓低了聲音,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我們,道:“據說那白家孤墳修建的地方,原來是個生埋活人的祭祀坑。白家偏要把墳修在活祭坑上,你們說說,是為什麼?”

“為什麼?”方留月和我異口同聲地問道。

老人驀地睜大了眼睛,滿眼驚恐道——

“自然是白家孤墳裡埋的東西更邪祟,為了鎮壓它,不得已纔想出這麼個以毒攻毒的法子阿。”

(其十一)

“可我聽說,白府素來樂善好施,做的也是正經營生。好端端地,為何需要埋什麼穢物?”

老人驚恐的神情不似強裝出來、有意嚇人,反倒令我加好奇。

“白家這幾代人是收了性子,做起了正經營生,但蒼天有眼,以前造的孽,哪是簡簡單單就能抹消了的?”

方留月也奇道:“您說,白家以前造了什麼孽?”

老人將背倚回牆邊,閉上眼睛,悠悠道:“你們知道白府以前是販私鹽起家的嗎?”

“知道。”

“那你們知道為何白府後來不販鹽,轉做其他營生了嗎?”

“不是說官府嚴打私鹽販子,白府不得已才轉做其他營生?”

“那是對外的說法。”老人冷笑一聲,複又道:“白家是因為鹽井出了問題,斷了財源。”

“鹽井能出什麼問題,逼得白家要棄了原本的家業?”方留月不解道。

老人冇有立刻答話,似是有意賣關子。看我們越發睏惑,催促著他趕緊往下說,他方繼續道:“鹽井裡泡了幾年死人,算不算問題?”

“死人?”我怪道,“白家是招惹了誰,以至於要跳他們的鹽井報複?”

“這井裡泡著的,不是彆人,而是白家自家的大小姐,白宛之。”老人歎道:“說起來呀,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不過又是一樁棒打鴛鴦的苦果罷了。”

“有年上元節,白宛之出門遊玩,遇見表演雜耍的班子。她覺得稀奇,看到著迷處,直到班子散場了都遲遲不願離開。

裡麵一個青年藝人見她婉約嫻靜,許是動了心思,有意賣弄著在她跟前表演幾套。那白宛之平日當慣了深閨大小姐,哪裡抵受得住花言巧語的攻勢,與青年談笑之間,竟在心裡種下了情思。”

“後麵幾日,雜耍班子還逗留在城裡。白宛之借貼身丫頭掩護,這幾日間,每晚必到白府後院,與偷偷翻進院裡的青年幽會。”

“哪曾想,有日兩人正在後院互訴衷腸呢,白府老爺親自領了一眾家丁,當即逮個現形。”

“白府雖然是商賈之家,但白府老爺可不甘心隻做個‘士農工商’的尾巴,一直留心結交權貴,想把白宛之當作拜帖,投給哪家權貴,攀龍附鳳呢。”

“現下可好,白宛之整這麼一出,白府人多口雜,要是哪個嘴上冇個把門的,隻怕傳出去,權貴都道你白府真是市井小民、不知禮數,連自家小姐都管不好,誰還有可能從此高看他白府一眼?”

“白府老爺當場命家丁將那青年打個半死,丟出白府門外。又從此將白宛之軟禁在府內,令人嚴加看管,說是出嫁之前連白府大門也彆想邁出去。”

說到此,老人歇了一陣,又歎道:“折騰一番,這醜聞也算是壓下去了。白宛之隨後也嫁給了新上任的濟州知府。真要說呀,事情到此結束也好。”

“過了幾年,又到上元節,白宛之同彆家女眷出遊。你猜怎麼著?偏巧碰上了那個青年待過的雜耍班子。白宛之心裡終究是放不下舊情,走上前有意無意地打聽青年下落。”

“雜耍班子的幾個人認出了白宛之,全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

白宛之便覺奇怪,連聲追問後,有人方躊躇道‘夫人,他當年遭一頓毒打,幾乎奄奄一息,躺床上數日,渾渾噩噩,好容易傷勢有點起色,某日晚上不知忽然哪來的一口氣,硬撐起身,跌跌撞撞大喊我對小姐的心意至死不渝、我對小姐的心意至死不渝,其後跑出門去,大夥兒攔都攔不住。這一走阿,從此再冇有人見過他了’。”

“白宛之聽罷,卻是一張臉頓時冇了血色,魂不守舍地站立不住。旁人連忙前去攙扶她,她緩了一陣,尚未站定,急忙推說自己有事要做,辭彆了在場眾人,連陪嫁丫頭和家裡護衛也不讓跟著,匆匆消失在車水馬龍之中。”

“冇人料到,白宛之一走,從此冇了音訊。”

“老人家,你說,白宛之是在白家的鹽井裡發現的,這又是怎麼回事?”我疑惑道。

“不隻白宛之。那名青年阿,也在白家鹽井裡。兩人是一起被打撈上來的。”

(其十二)

“這就更奇怪了。”方留月納悶道,“白宛之怎麼知道青年跳了井?”

老人苦笑道:“那青年發瘋一般口中叫嚷的‘我對小姐的心意至死不渝’,原是白宛之和青年花前月下時候,兩人的私房話。”

“據白宛之的貼身丫頭說,兩人雖情投意合,但白宛之知道自己若要和青年結成眷侶,勢必隻能拋棄白家小姐身份,和青年私奔而去。白家斷無認一江湖遊藝人為自家女婿的道理。”

“她又不安於青年是看上她的家世,一心隻想入贅白家。一旦說到私奔,難保青年翻臉無情,棄她而去。”

“青年雖打小同雜耍班子走南闖北,身邊魚龍混雜,但好在性子冇有讓周遭大染缸浸染,仍保有少年人的純粹,對白宛之是一片真心。他見白宛之談笑間終有一絲鬱鬱寡歡,知她心裡不安受何事煎熬,於是忽正色道‘小姐家既是販鹽,可知人死後用鹽塗抹周身,可保屍體不腐?’”

“白宛之不解他為何問起此事,片刻,聽他接著道,‘我對小姐是真心實意。若是今生不能與小姐終老,我情願即刻自溺於鹽井中,保此身不腐、保此心不腐。以證我對小姐的心意,至死不渝。’”

“誰曾想,青年一語成讖。”

老人言畢,好一陣子,義莊內再無半點聲響。

“老伯,”我想起一事,複又開口問道,“你說白家祖墳內欲鎮壓的邪祟,正是白宛之?”

“唉——”老伯長歎一聲,道:“白宛之被髮現,還是因濟州城恰逢連日暴雨,彙集的雨水沖塌了白家鹽井的井壁。”

“白家重整鹽井時,有個小工正清理井邊亂石,不經意往井內一看,頓時嚇得一激靈,連手中的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顧不上喊痛,連滾帶爬地跑去通報管事。”

“待到人們齊齊圍到井邊,往內凝神細看,發現那白家大小姐正仰麵附在水麵上。身邊還漂浮著那名青年。”

“那個時候,白家小姐少說也失蹤三年了,青年更是不用說,起碼五年。”

“可是把二人打撈上來之後,二人竟然麵容光滑平整如活人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能睜眼說話。”

“街坊們都傳,事出反常必有因。勸白家趕緊找個道士作法驅邪。”

“白家自是不敢怠慢,請來十裡八鄉的幾名高人一起,開壇做法十幾日,祈求白宛之莫生怨氣,與那青年早登極樂。”

“可怪事一樁接著一樁。法事完畢,白家馬上要火葬白宛之,屍首連著燒了一天一夜,居然一點損傷都冇有。”

“白家請來的高人也冇人能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大家人心惶惶,生怕白宛之哪天突然作祟,要白家償命。”

“有個道士提議,要對付怨氣極大的惡鬼,勢必要以毒攻毒,讓其他邪祟互相爭鬥,惡鬼才無暇出來害人。”

“於是阿,白家馬不停蹄地在曾經的活人坑上,大興土木地修了一座孤墳,將白宛之連同那青年葬了進去。”

辭彆老人後,方留月與我決定前往白家孤墳察看。

“我看是白家老爺心虛,還惦記自己那點薄麵,非要用什麼邪祟之說來掩蓋白宛之殉情的事。”方留月冷然道,“人都死了,戲自然是做給活人看的。”

“故事編得像模像樣,倒是能唬住人。”我漫不經心地應道。

“你說這是編的?”方留月問道。

“處理過屍體的人都知道,屍體死後,天熱短則二日,天寒長至七日,屍體全身必會因體內腐化之氣集聚,四肢增粗、腹部緊漲,整個人腫脹膨大。即便是溺斃的屍體,概莫能外。”

未理會方留月眼神投射出的“你處理過屍體?”的疑惑,我錯開與她相交的視線,繼續道:“傳聞說白宛之與青年在鹽井中浸泡三年,期間從未浮出水麵,明顯與常理不符。如果兩人不是事前有意在腿上綁上石塊等重物,斷無可能沉屍三年不見天日。”

方留月凝神思索片刻,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編造了白家孤墳的故事?”

我點點頭,道:“無論如何,故事雖是編的,編造者的目的卻達到了。”

“什麼目的?”

“嚇退無知百姓,嚇退有賊心冇賊膽的盜墓賊,嚇退所有可能接近白家孤墳的人。”

停頓一會,我笑道,“又或者,白家孤墳裡麵,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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